蝉
【唐】虞世南
垂緌饮清露,
流响出疏桐。
居年夜声自远,
非是藉秋风。
这是一首托物言志诗。墨客借蝉来表现自己品行的高洁。中国古人在科学知识方面有所欠缺,于是就不免闹笑话。拿蝉来说吧,它们长而尖的嘴是要插到树的身体里面吸吮汁液的,与露水没有任何关系,而古人却认为蝉是靠吸吮晶莹的露水为生。以是,墨客才说“垂緌饮清露”。“緌”是帽带打结后下垂的部分,在这里指蝉长而尖的嘴。因此,蝉在古人眼里便成了最高洁的动物。不足为奇,古希腊人也这样认为。《伊索寓言》中就有一篇《驴和蝉》的寓言,说有一头驴子倾慕蝉有一副好嗓子,就问它吃了什么。蝉说它每天都吃露水。从此,这头驴子便只喝露水,不再吃草料,结果末了把自己给活活饿去世了。
“流响出疏桐”这句诗特殊精妙。“桐”前著一“疏”字,桐叶硕大稀疏的特点就如在面前了;“响”前著一“流”字,蝉鸣持续不断的特点就如在耳旁了。从“疏”与“流”这两个字,就可以看出古人在遣词造句方面的独具匠心。
清代李瑛在《诗法易简录》里说:“咏物诗固须确切此物,尤贵遗貌得神,然必有命意寄托之处,方得墨客风旨。”虞世南这首《蝉》便是一个范例的代表。诗的后两句说“居年夜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表面写蝉声辽远,是由于蝉自身所处的位置高,而不是凭借了秋风的力量。实际则是说墨客声名远播,不是靠身居高位,而是由于自己有像蝉一样高洁的品行。
鲁迅师长西席在《中国小说史略》一书中讲到纪晓岚的《阅微草堂条记》时说:“惟纪昀本长文笔,多见秘书,又襟怀夷旷,故凡测鬼神之景况,发人间之幽微,托狐鬼以抒己见者,隽思妙语,时足解颐;间杂考辨,亦有灼见。阐述复雍容淡雅,天趣盎然,故后来无人能夺其席,固非仅借位高望重以传者矣。”这段话的意思是说,《阅微草堂条记》之以是流传那么广,靠得不是纪晓岚身居高位,而是这本书本身的魅力。这恰与诗中“居年夜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意思相同。这倒是真应了那句俗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与纪晓岚相映成趣的正是他的顶头上司乾隆天子。乾隆天子酷爱写诗,听说生平写了四万多首诗。他一个人写的诗,抵得上唐代所有墨客流传下来的诗歌总和。由于他是天子,以是很多人拍他马屁。他也兴兴头头地为自己出版《御制诗集》。可是,据历史学家陈寅恪师长西席推测,当时纪晓岚之以是喜好用“狗屁不通”四个字来批评别人的文章,正是影射乾隆天子的御制诗。时至今日,对付乾隆天子的四万多首诗,我们绝大数人一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