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清,袁枚诗中写到:”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
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牧童骑着黄牛,头戴笠帽,手握柳条,横笛斜挎,歌声阵阵,飘荡于绿林,飘向绿野。
听见了蝉鸣,意欲捕之,歌声嘎然而止,闭口立于原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一个活泼可爱的牧童活灵巧现。

袁枚的牧童,无拘无束,十分逍遥,自由清闲,彷佛是天外飞来的小仙。
比较之下,我这个牧童,可就短缺了袁枚笔下描述的洋洋得意,天真天真,高枕而卧的少年形象。

回顾童年,心里面,还多少有点儿酸酸的,甜甜的,略带苦涩的觉得。
那年月,常常过着不是缺吃少穿,便是疾病缠身,无钱医治的生活。

苦涩童年 其一 清袁枚诗中写到牧童骑黄牛

我们家兄弟姐妹多,挣工分的人少,是有名的缺粮户。
常遭生产队长、余粮户们的白眼和不耐烦。
记得那年,我八岁。
本来是入学的年事,但为了多挣工分,不得不先不入学,先给生产队放牛。
放一头牛,一天可以记五分(整劳力每天每人10分)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放的牛,一头很俊秀的牛,水白色,骨架硕大,能生很俊秀的牛犊。
那个年代,牛是生产队的生产资料,主要的生产力。
每年生一个牛犊,那可是生产队的大元勋,大宝贝。
这样的宝贝,要找专人放养。
我正是应了这样的天时,才当上放牛娃的。

缺少营养,我的个子还沒有牛头高,一个瘦字了得。
粗麻杆一样的身子,细麻杆一样的四肢,瘦长的头颅,用骨瘦如柴去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放牛时的装扮,十分大略。
尤其是夏季

景象酷热,头戴一顶破草帽或凉帽。
光脚,穿个小裤衩,背心儿也沒得穿。
一只手拉着长长的牛缰绳,一只手拿一杆小扎鞭。
骑黄牛,牛是生产队的,舍不得骑的,牛是宝贝,金贵着呢!

每天放牛也会有危险。
一天,午后。
日头可毒了,火辣辣的,烤得大地快要冒烟了。
赤足走在滚烫的小路上,牛随着我,逐步地朝河边走着。
长长的缰绳在我的小手里牢牢的攥着,恐怕牛跑了似的。
实在牛很听话,一步不离地跟在我后面,牛也怕我跑了。

毗河岸上放牛,长长的缰绳拖在地上,牛在烈日下,懶洋洋地吃着草,牛舌头

马蜂去世的去世了,飞歨的飞走了,可毒刺留在了我身上。
坐在田埂上,一个一个

地抜毒刺。
我多想大哭一场,眼泪在眼眶里转圈,又狠狠地把它们憋了回去,不能哭,我要做一个男子汉。

眼睛无助地、呆呆地望着,流淌热泪一样的河水,心里面祈祷着,赶紧终年夜吧:终年夜了,我也要每天挣10个工分。

到那时,再也不怕马蜂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