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郞归·南国春半踏青时】
【北宋】 欧阳修
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秋千慵困解罗衣,画堂双燕归。
【解析】
这首《阮郞归》是一首描写暮春踏青所见、所感的词作,抒发了女子的脉脉春思,笔法十分婉转蕴藉,令人品之不尽。
“南园春半踏青时”,开篇一句点明韶光——春半、地点——春半、事由——踏青,女子于春半之时,到南园踏青赏春。
“风和闻马嘶”,东风和暖,还带来了俊马嘶鸣的声音。大好春景,正是游人乘坐喷鼻香车宝马纷纭出动,处处赏春之时,游人成群结队地赏春嬉戏,而此时的女子却孤身一人独赏南园,一经比拟,其开单影只之貌更显悲凄,也引起她对付远方之人的怀恋。
词人仿佛只是微微一笔,读者却能从中品悟出无尽的含义,正如周汝昌师长西席所言“五字最为一篇关键,其用笔闲闲,不扬不厉,而造境真切,良不可及。”
“青梅如豆柳如眉”,花已凋落,而结出了如豆般眇小的青梅,和苏轼“花褪残红青杏小”的诗意类似,柳叶已经伸展,一如眉黛,可见春已暮,虽未抒怀,而情绪自现于景中,正所谓“统统景语,皆情语也”(《人间词话》),女子的伤春惜春之意蕴于个中,春暮又每每和人的迟暮结合在一块,此处也有女子的迟暮之叹。
“日长蝴蝶飞”,蝴蝶双双,来回飞舞,更令影只的女子倍感“困人景象日初长”,一个“长”字十分委婉隧道出了女子寂寥、愁闷、了无心绪的情绪。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逐渐地,花上的露水浓重欲滴,草尖上的烟雾迷蒙低回,有些人家的帘幕已经低低垂下,可见天色已晚,女子游园韶光已长,景物十分安谧清冷,女子的心情便也隐约可见。
“秋千慵困解罗衣,画堂双燕归”,荡罢秋千,她倍感慵怠困倦,便归至画堂,解下罗衫,而映入眼帘的是归来的双燕。
此处又是情寓于景的蕴藉笔法,燕为归来双燕,而远人却久久未归,只剩孤单的她独守空闺,物与人的比拟之中,更衬托出人的孤苦、寂寞与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