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的诗里,大都自有一种“闲”境,一种“清”境。读他的诗,须要静心而读;或者说,读他的诗,可以令我们暴躁的心静下来。
我们所熟知的几首小诗都如此——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涧户寂无人,纷纭开且落。”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还有那最超凡脱俗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他的这些五言诗,诗短意长,须要静心去不雅观照,方能入“境”。读这些诗我们也能感到,只管诗里也有声,有色,乃至有动态,却反而将“静”写得更加出彩。
本日禀享王维的这首五言小诗,同样凸写了一个静字,末了五字切实其实是神来之笔,于宁静中蕴含了无限的活气。
《书事》
唐·王维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
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题目为“书事”,是即面前所见之景而写,抒发墨客在这少焉间的所见所感。诗写得很大略,短短二十字,写景象变革,写人的意绪,写深院中所见到的景致,却用寥寥数语构建了一片极致清幽的小天地。
首句写景象由小雨转为轻阴,墨客却用了一个“阁”字,写轻阴仿佛主动将雨隔绝在天之外,既有一种灵动之意,又拓出了一方宁静之地。次句写墨客步入深院,纵然在白日里,这院门也
僻静的院子里,当不乏花树,但墨客没有写其他的草木,只选取个中最不起眼、最平凡不过的青苔来书写。他在院子里走着,坐下来,瞩目面前这苍翠的青苔。
墨客盯着它们,只见那青苔在小雨的冲刷过后,更加绿意深奥深厚,鲜亮——仿佛下一秒,就想要爬到衣服上来一样。
原来只是雨后院子里再普通不过的青苔,在王维的笔下,却化为如此可爱之物,仿佛染上了生命一样平常,活气无限。而这当中的意趣,也须得坐下来,静心,方能得到;匆匆略过,不能得也。
这首小诗写得清净幽绝,不染片尘,也成为王维经典名篇之一。读到末了,墨客以“欲上人衣来”五字扫尾,真正犹如神来之笔一样平常,将这苍苔的绿意写得如在流淌,灵动,生动,令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