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庄是唐末至五代的墨客,这首《金陵图》写于唐僖宗光启三年墨客宦游金陵时所作。韦庄入蜀前仕途坎坷,又身逢末世,唐帝国辉煌赫的时期如西风萧瑟中倾颓的老树。洛阳女儿,坐看落花,嗟叹之间,红颜变白发,盛世残酷的星光燃尽末了一丝气候。人道命运的浮沉抑扬与历史因果的幻化无常,这种纠结在某个特定的时空中每每能演绎出一种别样而悠长的旋律。墨客徜徉最后世惨淡的余晖,胸中郁结着人生难言的酸楚,来到这座忧伤沉郁的石头城。于是,断肠之人饮下消愁之酒,人生的泪摇荡着历史千年之叹,一腔情绪如镜湖月影,流泻在秦淮之畔。
就拿首句来说,诗的首句“江雨霏霏江草齐”,为我们呈现出一幅朦胧凄迷的烟雨江岸图。大概是在暮春之交,大概是在初秋之分,迷离的烟雨将古老沧桑的金陵笼罩在一派迷惘而梦幻的意境中。乍看之下,江南还是那么风景奇丽。然而,在霏霏的雨中,却彷佛可以感到这座故都在历史沧桑风雨的奏乐下模糊而深奥深厚的长啸。只管江山不改、芳草依旧,可世事穿梭、沧海桑田。由于六朝故去,山河破碎,曾经的繁华金粉地早已物是人非。这样的兴衰旋转又怎能不勾起墨客内心的人生之感、命运之叹呢?
纵不雅观全诗,可以说《金陵图》的“诗眼”便是末了两句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韦庄在诗的后两句提到并白描以台城为中央的末世之景,并且在这种简约勾勒、写意真切的根本上敷上一层若有若无的迷离与黯然,而捋开这层浮华,迎面而来的即是一种浓重而浩然的历史忧思及时代沧桑。无论历史如何精彩、抑或如何酸楚,无论时期是在阔步前行、抑或江河日下,对付无情的台城垂柳来说,不过只是天边的浮云;对付浩荡的宇宙与历久的时空,不过犹如沧海一粟。盛世也好,战乱也好,都只不过是人类的独舞。台城依旧,烟柳依旧,却人生如梦,早生华发,志薄云霄,尽归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