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最是清欢。

欢迎关注清欢,品读绝美诗词。

林语堂曾在《苏东坡传》中,评价苏轼说:

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个伟大的人性主义者、一个百姓的朋友、一个大文豪、大书法家、创新的画家……一个月夜徘徊者、一个墨客。

苏轼笔下最爽朗的8首诗词碰着困境时一定能在个中找到力量

作为千年一遇的旷世奇才,苏轼在各个领域都有过非凡的造诣。

诗、词、文、书、画五艺俱绝,就连他的食谱,对后人来说,都弥足宝贵。

但个人以为,他伟大的人格和豁达的精神境界,才是最宝贵的,是千百年来抚慰了无数失落意者的“良药”。

品读8首诗词,体味苏轼在不同的人生境遇下的豁达境界。

1、面对功名的豁达:若问使君才与术,占得人间一味愚。

公元1078年前后,一个初秋的薄暮,徐州太守苏轼昼寝刚醒,

窗外寂静无声,微凉的秋风吹不散浓浓睡意,他写下了这首《南乡子·自述》:

凉簟碧纱厨。
一枕清风昼睡馀。
睡听晚衙无一事,垂垂。
读尽床头几卷书。

搔首赋归欤。
自觉功名

秋风乍起,簟席生凉,苏轼从碧纱帐中一觉醒来,已是薄暮时候。

朦朦胧胧的睡意还未褪去,躺在床上,知道晚间的衙门没什么公事,

挠着脑袋,吟诵起归隐的诗句,觉得自己对功名利禄已经损失了兴趣。

如果有人问我有什么才华和能耐,实在也没什么,

自古以来的贤臣良将有很多优点,而我只不过占着一个“愚”字而已。

从字面意义上来看,苏轼是在自嘲,而实际上,却隐蔽着窃喜。

他窃喜于自己终于能够看破功名,心无挂碍了,

一枕清风,一晌好梦,几卷诗书,便可度永日,

又何必重新钻入樊笼,被困在层层的束缚之中呢?

2、面对往事的豁达: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北宋元丰二年,苏轼被卷入“乌台诗案”,在狱中关押长达103天。

出狱后不久,他被贬到黄州,担当地位极低的团练副使一职。

初到黄州,苏轼还有“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奇迹转荒诞”的自嘲,

但是没用多永劫光,他就规复了豁达爽朗的态度。

在这里,他写下了前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等名作。

公元1081年,苏轼写下了这首《正月二旬日与潘郭二生出郊寻春忽记去年这天同至女王城作诗》:

东风未肯入东门,走马还寻去岁村落。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江城白酒三杯酽,野老苍颜一笑温。

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

苏轼在黄州,交到了潘丙、郭遘两位朋友,朝夕相处。

在诗中,苏轼回顾起去年的本日,自己去岐亭访陈慥,潘丙、郭遘和古道耕送别。

今年的正月二十,自己又与潘丙、郭遘到郊野寻春。

就算春光还没有来到,但是也没什么好懊恼的。

到江城边上的小酒馆里,店家自酿的好酒喝上三杯,

乡野间的老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颜,

更何况还有至交好友,约好了年年相会,踏青嬉戏。

人就像秋日南来的大雁一样,总有音信可寻;

往事却如春天的一场大梦,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在这个迢遥的南方小城里,他乃至还有心情,安慰那些为自己担心的朋友,

这里有山水自然之乐,有淳厚人情之暖,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

3、面对岁月的豁达: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公元1082年,已是苏轼贬谪黄州的第三年了。

在一个春雨飘摇的日子,他写下了《浣溪沙·游蕲水清泉寺》:

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休将白发唱黄鸡。

面对流水,孔子说:

逝者如是夫,不舍昼夜!

一代词皇李煜说: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成长恨水长东。

而苏轼却说:

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谁说人生就不能重新回到年少?

门前的溪水还在向着西边流淌!

不要由于年光时间逝去而意气消沉,

不要年迈白头之时,去唱着白日黄鸡的哀歌。

只要心不老,青春就永久不会老去,

老去的只是岁月本身,只是身体本身。

4、面对困境的豁达: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缓步

宋神宗元丰五年三月七日,苏轼被贬到黄州已经三年了。

他和朋友出门嬉戏,在沙湖道上遇上了下雨,有人带着雨具先走了。

剩下的人都以为很狼狈,只有苏轼坦然以对。
不久后风雨停息,他写下了这首著名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缓步。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顾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不要听那雨水透过树林、敲打树叶的声音,不妨吟咏长啸、从容前行。

舒缓步步,拄竹杖、穿芒鞋,却比骑马还要轻快。

一身蓑衣,任风吹,任雨打,还是过我的生平!

微凉的东风吹醒我的酒意,山头初晴的斜阳相迎,却有丝丝暖意。

转头望一眼,那来时风雨萧瑟的地方,信步归去,不管它是风雨还是放晴。

这是一场春天的风雨,也是一场人生的风雨。

这是一次雨中的溜达,也是一次心灵的历练。

人生不正是如此吗?

寒冷中有温暖,困境中有希望,

在经历磨难和打击之后,究竟会迎来曙光。

5、面对名利的豁达: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

苏轼生平官场沉浮,经历过无数坎坷。

在面对名利时,便有了凡人所不能及的豁达。

比如这首可能写在黄州期间的《满庭芳·蜗角浮名》:

蜗角浮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
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
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
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斟酌。
能几许,忧闷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去世,说短论长。
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
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像蜗牛角一样的空虚名誉,像苍蝇头一样的微薄利益,有什么值得忙劳碌碌呢?

名利得失落之事,自有分缘注定,能得到的不一定强,没得到的不一定弱。

赶紧趁着闲散之身、未老之时,抛开束缚,放肆自我,逍遥清闲。

人活一世,纵然只有百年光阴,我也只愿日日欢饮,大醉三万六千场。

沉思想来,生平之中,被忧闷和风雨滋扰。
何必冒死去说长说短呢?

幸运的是,造物者有无限的月白风清,无边的苍苔为褥席,高张的白云为帷帐。

江南的生活多么美好,千钟美酒可以畅饮,一曲《满庭芳》可抒心怀。

这首词援情入理,情理交融,既充满沧桑,又满溢着精神解脱的豁达与超脱。

6、面对离去的豁达: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公元1091年的春天,苏轼担当杭州“市长”。

老友钱勰从越州前往瀛洲,路子杭州,两人久别相逢,却转眼又要分离。

在送别宴上,苏轼写下了这首《临江仙·送钱穆父》: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尘凡。
依然一笑作春温。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尊前不用翠眉颦。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京城一别,三年未见,我们各自天涯,辗转在人间间。

但是相逢一笑,依然觉得如春天般温暖。

你的心如古井般不起波澜,你的节操如秋竹般高洁自贞,

你即将连夜远航,送别时,云色微茫月光淡淡,我的心十分惆怅。

但何必紧皱眉头呢?人生便是座旅店,我也只是匆匆过客。

正如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所言: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大家都是天地间的过客,又何必再计较面前短暂的聚散离去呢?

官场浮沉、天涯飘零、深交零落,当然都是令人惆怅的事情,

但只要想到这一点,离去也就变得平常了,不必为之哀愁怨叹。

7、面对绝境的豁达: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绍圣元年,宋哲宗亲政,蔡京、章惇等人执掌朝政,苏轼成了重点打击工具。

他被一贬再贬,由英州贬到惠州,末了远放儋州,辖区属于现在的海南省。

1100年六月,哲宗病逝,苏轼才得到赦免,写下了这首《六月二旬日夜渡海》:

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

九去世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在北宋期间,远在广东省的英州和惠州已经是极其偏僻的地方了,海南岛更是须要乘船出海、阔别大陆的“南荒”。

当时的儋州,被称为“瘴疠所侵,蛮夷所侮,食饮不具,药石无有”,更何况苏轼因此犯人的身份前往。

虽然苏轼在他的笔下,儋州民众可亲、生蚝肥美,但实际上,生活条件非常之差。

在这种绝境中,他也从来没有绝望。

久雨一直,终日大风,但纵有放晴的一日。

乘桴浮于海,仿佛能感想熏染孔子的救世之志,能听到了黄帝咸池幽美的乐声。

被贬在南荒,九去世生平,也没什么可遗憾,反而是平生最奇绝的经历。

纵不雅观历史,几人有这样坚韧豁达的襟怀呢?

8、面对打压的豁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

公元1074年,苏轼在杭州通判任上,弟弟苏辙在济南为官,

苏轼思亲心切,向朝廷申请到密州(今山东潍坊)任职。

朝廷赞许后,他便动身前往密州,途中写下了这篇《沁园春·孤馆灯青》寄给弟弟:

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
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
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
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
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
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孤零零地栖居在旅店中,青灯泛着冷意,

不想听荒野中的鸡鸣,整顿起旅枕上的残梦。

皎洁如练的晓月逐渐淡去,清晨的薄霜映得天地一片通亮,

山上白云如锦缎铺开,朝露点点与晨光照映。

这人间间的漫漫长路,仿佛没有个尽头,只有这劳累的人生才是有限的,

像我这样无足称道的平庸之人,难得有欢愉的心境。

由于想早日与你联床夜话、畅叙别情,我坐在征鞍上,心中往事翻涌,无心不雅观赏风景。

想当初,我们风华正茂,在汴京客居,就像初入洛阳的陆机、陆云兄弟。

自以为妙笔在手,诗书在胸,满怀信心与希望,

相信能靠自己的才华辅佐圣上,使其成为尧舜一样的圣明之主,结果却双双碰钉子。

事实上,是否被重用,取决于时势;是否要入世,则须要自己权衡。

既然暂时怀才不遇,不如先立于闲处,袖手看那风云变幻。

好在你我身体还康健,只须终年清闲游乐,姑且杯中寻醉慰平生。

词中既是宽慰弟弟,也是自我排解,更是阐明了自己的政治主见,

虽然暂时遭到打压,但不必过于心焦,不如短暂地避开政治斗争的漩涡,

姑且清闲度日,保全自身,以从容不迫的态度,等待再次起飞的机遇。

这首词虽然说理为主,却格局开张,文思连贯,遣词命意无拘无束,经史子集信拈来,

即便是壮志难酬的苦闷,却掩不住从容与豁达之姿。

纵然在最痛楚、最落魄的时候,苏轼也很少做颓丧之语,

他总是努力宽慰自己,同时也安慰着自己的亲友们。

在他的身上,拥有着历代文人罕见的达不雅观,这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他读过了所有灾害。

临终前,苏轼对自己的儿子说:

吾生不恶,去世必不坠。

他生平没有侵害过别人,以是能坦然地面对去世亡。

后众人们对他不仅是敬仰,更多了爱戴之情,或许也正是由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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