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称他的情诗,情致曲尽,入人肝脾;
有人读他的情诗,哀艳缠绵,伤心落泪;
是的,他风骚所至,自成一派;他写出了动听至深的千古绝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便是唐代诗坛最会写情的墨客——元稹。
《离思》
唐·元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
这是元稹最伤感、最深情的一首诗,流传至今,却藏了一个动听肺腑的故事,至现代人未知。
早在战国末期的楚国,有一天楚怀王在梦中遇见了一个女子,说自己是巫山之女,楚怀王与此女子在梦中行云雨之欢。之后,巫山之女就打算走了。
楚怀王急忙问她:你住哪里?
夫人就说,我住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我早上可以幻化成朝云,晚上可以幻化成行雨。如果你看到朝云行雨的话便是我了。
隔天清晨,楚怀王果真看到了巫山云雨若含情意。
原来元稹在《离思》里写的巫山云雨藏着这么动人的故事:妻子韦丛,你便是我的苍山云海。
曾经到过沧海,别处的水就不敷为顾;除了巫山,别处的云便不称其为云。
沈从文说: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事的人。
我这生平爱过很多的人,但她们都不是你。
“取次花丛仓促地由花丛中走过,
曾经拥有过你,以是知道什么是好。
曾经深爱过你,以是再不可能爱别人。
韦丛去世的时候,元稹因在外地当官,无法亲自前往。他没想到,这一别便永无相见之日。只恨上次告别之时没有再多看一眼。
悲痛之下,他写了一篇情词痛切的祭文,托人在韦丛灵前一诉离恨之苦。
忆往昔,那些相濡以沫的光阴,那些郎情妾意的温顺岁月,再也无法重来。
妻子韦丛出身名门王谢,是当朝高官韦夏卿的幼女,深得父亲宠爱。
而此时的元稹,才刚刚进入系统编制,无车无房,穷得叮当响。
初为人妻的韦丛,通情达理,任劳任怨,每天都是枯枝当柴,野菜充饥,与韦府比较,生活水平隔了十万八千里。但韦丛在清贫的环境中淡然处之。
你在我身边,我从未倾慕过任何人。纵然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
元稹曾回顾当年穷苦的场景:
他无衣可穿,她便翻遍衣柜为他去找;他想要饮酒,她便拔下金钗换酒来喝。
因家境不好,每天只能以落叶古槐当柴,吃些豆叶和野蔬,她却未曾有一句怨。
虽然贫苦,但两个人小日子实在还是非常美好的。
她对镜装扮,闲来操琴,他在看书,却时时时偷看她。
当倾慕于一人时,眼里心里便只容得下她,一颦一笑都甚觉欢畅。
喜好一个人,心里是满的,怎么都不会空虚,都不觉寂寞。
然而这样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妻,却抛下他和还不会走路的女儿走了。她怎么忍心?
就连末了一壁,她都不等他。从此再想见她,只能在梦里了吧?
韦丛走后,元稹写下“此花开尽更无花”这样的诗句。
在他的眼中,天下上只有韦丛最好。他哪怕流连花丛,也不过逢场作戏,心里真正惦记的,却是他的妻,是他的韦丛。
有一次他醉酒,醒来的时候创造身边的人都在暗自垂泪。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喝醉之后,又在喊韦丛的名字。
复苏的时候,我不敢想你,那种噬心的思念,只在酒醉后才敢猖獗成长。
后来他写“觉来八九年,不向花回顾”。好友白居易也惊叹他的深情“京洛八九春,未曾花里宿。”
取次花丛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元稹笔下的深情藏着哀伤,寂寥的背后是无尽的思念。
或许,当背负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之后,他所面对的是无尽的沉默。
曾经沧海难为水,苍山是你,云海也是你。
纵不雅观元稹的生平,韦丛在他的生命里的韶光并不长,但却是最深刻的。
他将极致的深情都给了韦丛。正由于如此,这首诗才会千百年来一贯被奉为经典,才会轻而易举让我们深深冲动。
最深情的情绪,不应该只在言语间,更在心中,在行动中。
光阴那么浅,岁月那么短,无论时令如何转变,愿我们怀有一颗深情的心,用深情报以天下,天下一定报我们以情深。
将那些心心念念的深情,写意成年月里最温顺的平凡!
插画来源:微博@樂兮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