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方长,盛暑将至。

盛夏时节,总是烈日当头,空气中都弥漫着鼓噪。

在城市里呆久了,愈发焦躁,总想摆脱统统束缚,藏进那安谧无人的深山之中。

1

诗词|李白最小众的一首诗短短四句读懂就悟了

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

——李白《夏日山中

不知是哪一年的夏日,景象燥热难耐。

李白行至山中,脚步稍显怠倦。

适值路遇一处阴凉,树影摇荡,微风阵阵。

随性如李白,趁四下无人,竟倚靠在路旁的大石之上,脱去衣袍,摘下幞头,赤条条暴露胸膛,任清风吹过分顶,连手中的白羽扇都

此番情景,不禁让人想起魏晋期间身为“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

《世说新语》中曾记载,“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
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作甚入我裈中?”(裈 kūn:裤子)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纵酒裸形,肆意狂放,较之李白的随性,刘伶可谓惊世骇俗。

魏晋期间,阴暗而动荡,统治集团内部纷争不断,人才选拔制度更是混乱不公。

为自保,文人们纷纭阔别朝堂,到山水中寄寓情怀,找寻人买卖义。

他们放浪形骸,他们离经叛道,以此来反抗那个泥泞不堪的社会。

而生于唐代壮盛期间的李白,一方面积极入世,以隐求仕,抱着功成而身退隐居的空想。
另一方面每每遭遇仕途坎坷,又会投向山林的怀抱。

山,彷佛总有无限的魅力,引得无数文人墨客心驰憧憬,成为每个人心中最稳妥的归宿。

2

“山水之美,古来共谈”。

中国人喜山的情结,仿佛与生俱来。

从“返物化然”的老庄哲学,到纵情山水的“魏晋风尚”,依山而居,山林隐居......

山,无时不刻不伴随在中国人身边,而山居生活,更成为一种心之所系。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这句话,相信大家都比较熟习,它出自元代散曲家张可久之笔。

孔林乔木,吴宫蔓草,楚庙寒鸦。

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落家。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张可久《人月圆·山中书事》

千百年回望,孔子那般的儒家圣贤,吴王那种的英雄豪杰,楚庙那样的江山社稷,无论当时如何的繁盛,终极也都化作了蔓草寒鸦。

世事浮沉,兴衰更替,转眼间宛若浮华大梦一场。

而在风尘中饱经沧桑之后,一颗怠倦的心,最踏实的归处,还是山中的那几间茅舍。

若问山中何事?赏花弄草,读书写字,时而拾掇些松花来酿酒,时而垒起红泥小炉去煎茶。

在最大略的生活中,将浮云吹作雪,将世味随茶轻轻地咽下。

若问山中何事?唯恬淡生活而已。

这首小令,大概写于张可久晚年山中隐居之时。

他出生在宋元易代之际,身为汉人,他一贯以南宋遗民子弟自居。

虽为元朝统治者做事,但他却也时时为失落节而感到愧疚。

仕途不顺,时官时隐,功名利禄究竟还是成了梦幻般的虚妄。

只有在这一方宁静的地皮上,他才能切实地感想熏染到生活的气息。

隐居山林,为古代文人于仕途之外,供应了其余一种可能,让他们在传统的“学而优则仕”之外,找到了自身所隐蔽的独特代价。

山林乡野之乐,朴实而平淡,没有豪门富贵的繁华,也没有车水马龙的鼓噪。
只是一卷书,一壶茶,一人静对一座山,与俗世拉开间隔,在与一草一木的互动中,得到一种心灵的补偿。

3

不但是在古代,人们对山居生活的那份神往。
纵然是在千百年后的本日,依旧分外浓郁。

还记得2014年那个因栖居终南山而火遍全网的青年二冬吗?

那时,事情了几年的他,花费4000元在终南山租了一处老宅,拥有了老宅20年的利用权。
又用几千元将老宅改造成民居,开一块菜地,养鹅养狗,写诗画画,晒太阳,过上了自己的山林独居生活。

二冬居住的老宅

转眼8年过去了,如今的他仍在终南山。

还多了自己的"大众号和3本书。

山上的小院也变得更加热闹。
有叫“建国”、“凤霞”的鸡,有叫“幼婷”的大白鹅,还有叫“郑佳”的中华田园犬......

二冬家的鹅和犬

每天清晨屋门一开,鸡鸭鹅狗就已整整洁齐地堆在门外,等待着清晨的第一顿早饭。

喂了它们,就自己吃些早饭,再给菜园里的蔬菜水果浇浇水,或是上山遛遛,找些新鲜东西,或是坐在画室里画些日常......

图|@张二冬

在"大众年夜众号和书里,他记录的,便是纯粹的生活。

他的日常点滴虽然会发在网络上,但是却没有那种精雕细刻和暴躁的觉得。

他说自己并非隐居,也不想戴隐士的高帽子,他并没有断网,也不排斥高科技的工具,偶尔下山走走,也会有朋友来坐坐。

他只是不想沦为生活的奴隶,只想找复生涯原来的样子。

朴实、真实、复苏而有趣,这是他的山居生活,于我而言,最大的魅力。

图|@张二冬

曾经,毕业后的他做了几年高中美术老师。
在学生一届又一届的更替中,他总是感到日子的重复;在城市的繁盛热闹繁荣中,又仿佛蒙在幻象里,被声色犬马裹挟着。

而在山中,他却体会到了一种“孤独的清澈感”,孤独而复苏,别人看上去这天复一日,但在他眼中,每个瞬间都有着不同的印记。

二冬的山居生活虽令人神往,但真正能向他一样做到的,却很少。

山居生活之乐,也是一种孤独之乐。

若不是享受孤独的人,山中的那份“空寂”,便是进入桃花源最大的门槛。

此外,酷暑寒冷、自耕自种,湿润发霉、昆虫走兽......

空想生活,实在须要承担更多的任务和压力。
若是没有一颗对生活极度热爱的心和一个强大的精神天下,定是无法享受山居之乐的。

4

在这个比往任何时候都鼓噪的时期里,我们常常神往着入山而居,想要让云雾、让高山、让碧树,隔开都邑里那些难以拂去的鼓噪。

我们渴望找到一个完备属于自己的地方,渴望从现实的纷争中全身而退,总是热烈的呼唤着“诗意的栖居”。

然而,却每每忽略了,山居生活,并非一种躲避,而“诗意”的实质,则在于创造。

生活的美妙,永久来自于创造美的眼睛,若是没有一双勤恳的双手和一颗温热的心,纵然隐进深山,也很难找到心灵的桃花源。

古措辞,“小模糊于野,中模糊于市,大模糊于朝”,就像二冬回答评论时所说,“若有隐之心,处处皆终南”。

无论身居何地,愿你能找复生涯,找回自己,用热爱的办法“诗意的栖居”。

(来源:诗词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