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代开始,喷鼻香山红叶逐渐成为京畿之景不雅观,但金秋时节到喷鼻香山赏红叶,却盛行于明代。每至深秋,喷鼻香山层林尽染,漫山红叶如霞似锦,许多文人墨客慕名前往,吟诗唱和,借景抒怀。仅明末所编《帝京景物略》,就收录了明代墨客赞颂喷鼻香山景致与红叶的诗歌多篇。
明宣宗朱瞻基甚好游历,对西山境内的喷鼻香山红叶颇感兴趣,曾多次在金秋时节寻游喷鼻香山,并即兴赋《红叶》诗:“红叶舞丹霜后落,青山如画马前看。朔雁南飞秋满天,千林红叶色相鲜。冷落已是清霜后,烂漫偏宜落照前。”他将喷鼻香山深秋时节满山红叶的绚丽景象描述的淋漓尽致,好不令人神往。
于奕正为宛平(今北京)县人,喜好山水金石,每至金秋必到喷鼻香山赏秋。天启二年(1622年)仲秋游至喷鼻香山来青轩时,但见古寺为枫林所环抱,秋色正浓,即兴赋诗:“四山秋色重王言,青翠巍巍捧一轩。叶渐有声霜待老,僧能无语梵应尊。”
喷鼻香山寺依山而建,高高在上,为不雅观赏喷鼻香山四季景致之佳处,金秋时节游人多登临其上,尽览喷鼻香山秋色。墨客叶仑登临喷鼻香山寺,举目远眺,即兴吟道:“秋老喷鼻香山路,博识霜叶迟。日窥林内暝,泉涤石中奇。”崇祯年间东阁大学士范景文在喷鼻香山寺不雅观赏红叶后,更是诗兴大发:“彤霞片片落空岩,忆是銮舆驻跸处。翠色挟雨送来青,耳中恍惚闻天语。”散文家刘侗与朋侪同游喷鼻香山时,也曾登临喷鼻香山寺,并与朋侪唱和:“十里喷鼻香红一道泉,约同闲伴入春烟。鸟呼耕凿民畿甸,钟报晨昏僧祝延。独翠封山谟万壑,来青经野敕诸天。郊能丹碧人能暇,休养熙游不有时。”他感叹郊野的红叶“十里喷鼻香红”,大自然所赐予的“丹碧”之色如此绚丽。
胡安为天顺年进士,得取功名后曾在京城暂居。秋日里在喷鼻香山脚下的酒肆里不雅观赏到满山红叶,即兴写下:“酒渴呼童汲井华,借眠苔径月初斜。小窗红叶时飞下,误作东风送落花。”笔墨简洁清新,将窗外飞落的红叶,比作东风吹落的花瓣,读之令人惬意。
明末画家崔开予多次到喷鼻香山写生,当不雅观赏到满山红叶也,也赋诗曰:“秋山肃霜容,秋庵夜气洁。来我所怀人,茗酒深怡悦。冻萤映窗飞,鸟啼晓将彻。蒙蒙雾片时,乃见山分别。数星枫树红,一段柏径折。溪声出有踪,石际非霜雪。”
清代赞颂喷鼻香山红叶的诗歌也不少,但就数量之多和意境之美,非乾隆天子莫属。他生平写诗43000余首,个中与喷鼻香山有关的诗作达1300余首,而赞颂喷鼻香山红叶的诗歌极富韵味。
每逢秋季,乾隆天子多驻跸喷鼻香山,只为不雅观赏满山的红叶,且文思泉涌,写下赞颂诗文。乾隆十一年(1746年),在“静宜园二十八景”之一的“绚秋林”不雅观赏红叶,即兴诗曰:“嶂叶经霜染,迎晖紫翠纷。绚秋堪入画,开锦恰过云。”次年初冬又至喷鼻香山,此时满山红叶多已飘落,尚有余色,乾隆仍予赞颂:“稀微红叶余霜色,幽咽银泉作冻声。漫拟山深寒更峭,小阳刚称试春行。”随后又题写《红叶》一诗:“迭嶂青云放晓晴,乍看红叶一枝横。徘徊体物难成句,几点玫瑰衬绿琼。”万绿从中一枚枫叶,美如一支玫瑰为绿叶所衬托,别有景致,极富意境。
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82高龄的弘历再次来到喷鼻香山,当看到满山红叶时,诗性不减当年,即兴御题《重阳日幸喷鼻香山静宜园即事叠去岁诗韵》:“数来九九叶乾阳,今岁秋长了不凉。翠柏丹枫争助景,紫萸黄菊弗孤喷鼻香。”
康熙年间进士戴亨久居京师,多次秋游喷鼻香山,曾写下《喷鼻香山看红叶》:“山寒经宿雨,树树杂丹黄。绅士耽幽胜,新诗寄草堂。偶依流水坐,翻叹俗尘忙。嘉会还期再,秋风引兴长。”
清末民初著名学者王国维也曾到喷鼻香山赏秋,遂作《浣溪沙·霜落千林木叶丹》:“霜落千林木叶丹。远山如在有无间。经秋何事亦孱颜。且向田家拚泥饮,聊从卜肆憩征鞍。只应游戏在尘寰。”这是一首羁旅悲秋之词,既写途中景致,又写自家心情。其所写深秋衰飒之景,明丽中带着点迷离朦胧,鲜红之中又掺杂着些斑驳陆离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