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上没了娘啊。”童年母亲的命运,比小白菜还要苦。
在兄妹五人中,我的外公年事最长。他积极相应党中心和毛主席的伟大号召,1951年2月报名参军,开拔朝鲜沙场。谁知此去竟成了一场死活诀别。同年6月,外公在朝鲜白云山壮烈捐躯,年仅20岁。
那个年代,缺吃少穿,日子青黄不接,一家人生活得非常困难。当时,舅舅刚刚两岁,我的母亲才出生三个月。外婆一个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上有公婆,下有未成年的小叔子、小姑子,千斤重担都压在她稚嫩的肩上。
实在是没有办法,在母亲两岁的时候,为了生存,外婆带着一双儿女再醮到寿光。
外公的长弟,也便是我的姥爷,在十二三岁时,就挑起了一家五六口人的生活重担——赡养老人,照顾弟弟妹妹。太外婆惦记捐躯的儿子,顾虑远在他乡的孙子孙女。家里人商量,希望把舅舅从寿光要回来,为外公留下血脉门户。姥爷当时主见,要就将姐弟俩都要回来,否则就一个也不要。不论在寿光,还是在裴家营,让他们兄妹俩能做个伴,遇事能有个人商量商量。
两年后,经东郊法院讯断,我的母亲和舅舅,又重新回到裴家营的大家庭。姥爷是生平崇拜的偶像,不仅改变了母亲兄妹俩的人生轨迹,也是我生命中的朱紫。他的胸襟、聪慧、才学、识见、担当,我终极生平也难以企及的。
母亲自体不好,从小就病病殃殃的,不识字,从小也不喜好念书。母亲说,由于她不上学的事舅舅还打过她一次,后来也就随她去了。那时候家里穷,孩子又多,不像现在这么金贵,家家都是大孩子看小孩子。
母亲成年后,经人先容,嫁给了我的父亲。当时,不论上大学,还是企业招工,家庭身分是最主要的。选择了婚嫁,就意味着放弃国家对义士子女的优抚政策。
人穷志不能短,母亲性情倔强,我可能就遗传了母亲的这一点。她一辈子嘴里抠、肚里省,将我们兄弟俩拉扯成人。岁月压弯了母亲的脊梁,手也总是圈着不听使唤,脑筋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出门常常分辨不出东西南北。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们相互还能有个照料。如今,父亲走了,照顾好母亲就成为我的头等大事。
母亲也很努力,接打手机、冲刷便桶……我一样一样地耐心教,母亲也照着负责学。早春三月,母亲到地里挖了最嫩的荠菜,择好了放到冰箱里,等儿孙回家包水饺。我呢,早就想亲自为母亲做一次石磨豆浆。
周末回老家,前一天晚上,先将洗净的豆子泡到小盆里。待到第二天早上再去看时,豆粒喝足了水,被泡得涨了一大圈儿。拆开石磨进行洗濯,再组装起来,用小勺将泡好的黄豆放入磨眼里。捉住磨盘上的手柄,转了一圈又一圈,磨眼里的豆粒纹丝不动。我心里嘀咕,这是怎么回事?换个方向再转转,磨眼里的豆子越来越少,这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容貌。乳白的豆浆被石磨挤压到磨盘的石槽里,逐步流到提前备好的不锈钢锅里。
煮豆浆是一个细活儿,火烧得太旺,不仅随意马虎沸锅,有时还会糊锅。节制好火候特殊主要,我干脆用电磁炉,一边根据豆浆的翻滚程度搅着锅,一边不断调度炉火的温度。自己煮豆浆肯定要比表面卖的多用点韶光,喷鼻香气弥漫全体房间里。煮熟的豆浆初入口,略微带一丝甜头。母亲用豆浆泡油条,还没等入口呢,就不住地笑着说:“好喝!
好喝!
”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在,人生尚知出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注目着母亲羸弱的身体,额头的皱纹,满头的白发,幼年丧父,晚年丧夫,生平孤苦多坎坷。养儿防老,娘养儿小,我养娘老,珍惜母子一场的缘分。恨只恨懂得太晚了,趁母亲健在,及时行孝,不求大富大贵,只祈盼母亲安然康健、晚年幸福。
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心雨的时候,晴也是雨。儿小时,娘不嫌儿丑;母亲老了,儿子要成为一棵大树,为母亲撑起一片温馨的天空。
(壹点号 良师足迹)
本文内容由壹点号作者发布,不代表齐鲁壹点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