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雅观察乌鸫的十三种办法
(美)斯蒂文斯
李文俊 译
1.
周围,二十座雪山,
唯一动弹的
是乌鸫的一双眼睛。
2
我有三种想法,
就象一棵树
上面蹦跳着三只乌鸫。
3
乌鸫在秋风中盘旋。
那不是哑剧中的一个细节吗?
4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是一个整体。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只乌鸫也是一个整体。
5
我不知道更爱什么,
是回肠荡气呢
还是藏而不露,
是乌鸫的婉转啼鸣
还是它的袅袅余音。
6
冰柱,为长窗
增长了犬牙相制的玻璃。
乌鸫的影子
在上面来回飞掠。
感情
从掠动的影子中
依稀看出难以辨认的缘由。
7
哦,哈潭弗德瘦削的男子啊,
你们为何梦想金鸟?
没瞥见那乌鸫
在你们周围
女子的脚边逡巡?
8
我会押铿锵的音韵
也会用流利的、躲也躲不开的节奏;
可是我明白,
与我所知的统统
息息相关的
是乌鸫。
9
当乌鸫飞出视野时,
它便成为
无数圆圈之一的边缘了。
10
瞥见乌鸫
在绿光中翻滚,
连甜言蜜语的老鸨
也要失落声痛哭。
11
他乘一辆玻璃车辇
超越康涅梯克州。
有一次,恐怖刺穿了他的心,
在恐怖中,他竟以为
跟从、车辇的阴影
是乌鸫。
12
河水在流淌。
乌鸫必定在飞行。
13
全体下午犹如薄暮。
雪在降落
它还要连续下,连续下。
乌鸫
栖息在雪杉枝上。
02
关于杀婴者玛丽•法拉
(德国 )贝•布莱希特
李以亮 译
玛丽•法拉,出生在四月,
无污点,未成年,佝偻病,父母双亡,
据称,也无前科记录在案,
犯杀婴罪,听说
案情如下:有身第仲春,她称,
为打掉孩子,在一女侍者帮忙下
使尽办法,用过两个注水器,
据称痛楚不堪,但没有成功。
但是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然后,按照协议,她说,她付了钱,
接下来,用布带将自己扎紧。
还喝了碜辣椒水的白酒
打胎,但未能办理她的困境。
身体令她苦恼,在她洗濯盘子时,
它已相称明显地凸出。
她自己说,她还是一个孩子,
她最虔诚地向圣母玛丽亚祈祷。
但是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她每天祈祷,却根本没有帮到她。
她渴望帮助。在清晨望弥撒时
她的麻烦使她晕倒。当她跪在祭坛前,
大滴大滴的汗水常常痛楚地往下淌。
直莅临蓐的时候来临
她都遮盖着她的病情。
无人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姿色平平,没有禁住诱惑。
但是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那天,她说,还是拂晓,
她在擦洗楼梯,仿佛有一枚钉子
刺入她的肚子。剧烈地绞痛。
但她仍旧悄悄忍住了阵痛。
一整天她绞尽脑汁,晾衣时
把头靠在晾衣架上想办法,
她得生下孩子,满心沉重。
她去睡觉时,天色已经非常晚了。
但是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她刚躺下时,又有人来叫她:
天不才雪,她只得下楼。
持续到十一点。这是漫长的一天。
晚上她才有韶光生孩子。
以是,她说,她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孩子跟其他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而她生下孩子,她跟别人就不一样。
没有任何情由可以鄙视这个母亲。
但是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接下来我该说说,发生在那
已经降生的孩子身上的故事。
(她说她也不想隐蔽什么)
以是让它由你们讯断好了。
她说,她刚一上床,就被
身体的虚弱征服,而她孤身一人,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仍
不遗余力,不发出呻吟。
但是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凭着末了的力气,她说,那时
房间已经冰凉,她拖着
身体到了盥洗室,在那里
使出浑身的力气分娩(忘了韶光)
一贯到了早上。她说,那时
她心神涣散,只能勉强抱起
那孩子,而雪已打进盥洗室,
她的手指都快麻木了。
但是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在从盥洗室走到房间时,她说,
那会儿,孩子哭起来,哭声
快要把她逼疯了,以是,她说
她一直地用拳头盲目地打他,
过了一下子,才终于安静。
然后,她把孩子抱上了床
一整夜都让它睡在怀里:
直到清晨,把它藏进小屋。
但是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玛丽•法拉,出生在四月,
一个未婚母亲,被定罪,去世在
迈森地方监狱,
她证明了所有男人的罪。
你们,在干净的床单之间愉快分娩
并以“受赐”之名命名孩子的人,
无权训斥这遭摈弃者的弱点,
她犯下的罪是阴郁的,而她的痛楚是伟大的。
你,我要求你,想想你的愤怒和唾弃
毕竟,是人都会乞助于他人。
03
上教堂
(英国)菲利普·拉金
王佐良 译
我先把稳里面有没有动静,
没有,我就进去,让门自己碰上。
一座常日的教堂: 草垫、座位、石地,
小本《圣经》,一些花,原为星期天采的,
已经发黑了;在圣堂上面,
有铜器之类;一排不高而紧凑的管风琴;
还有浓重而发霉的、不容忽略的寂静,
天知道已经酝酿多久了;无帽可脱,我摘下
裤腿上的自行车夹子,不自然地表示敬仰。
往前走,摸了一下洗礼盘。
举头看,屋顶像是新的——
洗擦过了,还是重盖的?会有人知道,我可不。
走上读经台,我看了几页圣诗,
字大得吓人,读出了
“终于此”三字,声音太大了,
短暂的反应像在暗中笑我。退回到门口,
我签了名,捐了一个硬币,
心想这地方实在不值勾留。
可是勾留了,而且常常勾留,
每次都像现在这样纳闷,
不知该找什么,也不知有一天
这些教堂完备没有用处了,
该叫它们变成什么?也容许以定期开放
几座大教堂,在上锁的玻璃柜里
陈设羊皮纸文稿、银盘、圣饼盒,
而听任别的的被风吹雨打,或给人放羊?
还是把它们作为不吉利的地方而躲开?
大概,一等入夜,会有莫名其妙的女人
带着孩子进来摸某块石头,
或者采集治癌的草药,或者在某个
预定的晚上来看去世人出来走路?
总会有一种力量存不才去,
在游戏里,在谜语里,像是完备有时;
可是迷信,一如崇奉,必须消灭,
等到连不信神也没有了,还剩下什么?
荒草,破路,荆棘,扶壁,天空。
样子越来越不熟习,
用途越来越不清楚。
我在想谁会末了跑来探求
原来的教堂?那些敲敲记记的人,
懂得什么是十字架楼厢的一群?
在废墟里找宝,贪求古董的人?
过圣诞节有瘾的人,指望在这里
找到仪式、管风琴乐和没药味道的那些?
还是一个可以代表我的人,
感到闷,不懂黑幕,明知这幽灵的沉积
早已消散,却还要穿越郊区的灌木,
来到这十字架形的地方,由于它长期稳定地
保持了后来只能在分离的情形里——
结婚,生养,去世亡,以及它们引起的思绪——
找到的东西,而当初正是为了它们才造了
这特殊的外壳?说真的,虽然我不知道
这发霉臭的大仓库有多少代价,
我倒是喜好在寂静中站在这里。
它是建在严明土壤上的严明屋子,
它那兼容的空气里聚合着我们的统统热望,
热望是被承认的,虽然给说成命运。
这一点永久不会过期,
由于总会有人惊异地创造
身上有一种哀求更严明一点的饥饿,
总会带着这饥饿跑来这个地方,
由于他听说这里人会活得明智,
如果只由于有无数去世者躺在周围。
04
马群
(英国)塔特·休斯
袁可嘉 译
清晨前的阴郁中我攀越树林,
空气不佳,一片结霜的沉寂,
不见一片叶,不见一只鸟——
一个霜冻的天下。我从林子上端出来,
我的呼吸在铁青的光芒中留下扭曲的塑像。
山谷正在吮吸阴郁
直到沼泽地——亮起来的灰色之下暗下去的沉滓——的边缘
把前面的天空分成对半。我瞥见了马群:
浓灰色的庞然大物——一共十匹——
巨石般耸立不动。它们呼着气,一动也不动,
鬃毛披垂,后蹄倾斜,
一声不响。
我走了过去,没有哪匹马哼一声或扭一下头。
一个灰色的沉寂天下的
灰色的沉寂部分。
我在沼泽高地的空旷中谛听。
麻鹬的嘶叫声锋利地切割着沉寂。
逐步地,各类细节从阴郁中长了出来。接着太阳橘
色的,红红的,悄悄地
爆了出来,它从当中分裂,撕碎云层,把它们扔开,
拉开一条狭长的口子,露出蔚蓝色,
巨大的行星群悬挂空中。
我转过身,
在梦魇中跌跌撞撞地走下来,
走向阴郁的树林,从燃烧着的顶端
走到马群这边来。
它们还站在那里,
不过这时在光芒颠簸下冒着热气,闪烁发光,
它们下垂的石头般的鬃毛,倾斜的后蹄,
在解冻中抖动,它们的四面八方
霜花吐着火焰。但它们依然一声不响。
没哪一匹哼一声,蹬一下脚。
它们垂下头,像地平线一样忍受着,
在山谷上空,在四射的赤色光芒中——
在熙熙攘攘的闹市声中,在岁月流逝、人面相映中,
但愿我还能重温这段影象:在如此僻静的地方,
在溪水和赤云之间听麻鹬叫喊,
听地平线忍受着。
05
致雷杰•饶 (Raja Rao)
(波兰)契斯拉弗·米洛舒 ❶
杜国清 译
雷杰,假如我知道
那病的缘故原由就好了。
多年来我无法接管
我在的地方。
我以为我该当在别的地方。
城市,树木,人声
短缺现存的性子。
我要靠连续提高的希望活下去。
在别的地方有一个真正现存的城市,
真正的树木,声音,友情和爱情。
你乐意的话,
将我濒临精神分裂的
分外病例,与我文明的
救世主的希望,连在一起吧。
在暴君统治下不清闲,在共和政体下不清闲;
前者我渴望自由,后者,渴望贪污绝迹。
在我心中建立永久的“都邑”
永久免去不必要的奔波。
我末了学会说出:这是我的家。
这里,在海上落日的热红煤块之前,
在面对着你们亚洲海岸的海岸上,
在适度腐败的伟大共和政体下。
雷杰,这并没治愈
我的罪过和耻辱。
不能成为我该当成为的
一种耻辱。
我自己的形象
在墙上变成庞然巨大,
而靠着它
我那可怜的影子。
这样,我终于相信
“原罪”:
这只是自我最初的
胜利而己。
受到自我折磨,它的哄骗
你知道,我给你一个现成的论据。
我听你说,解放是可能的,
而且,苏格拉底的聪慧
与你头头的聪慧相等。
不,雷杰,我得从我是什么开始。
我是在我梦中涌现,向我
揭示我的秘密实质的那些怪物。
如果我有病,这绝不证明
人类是康健的动物。
希腊不得不失落败,她那纯洁的心,
只有使我们的痛楚更加剧烈。
我们须要在我们薄弱时,
不是在至福的光彩时,爱我们的神。
无助的,雷杰,我的本分是痛楚
挣扎,落魄,自爱与自恨,
为“天国”祷告
以及阅读帕斯卡。
❶ 契斯拉弗·米洛舒(Czeslaw Milosz ),大陆译作米沃什。
06
(圣卢西亚)德里克·沃尔科特
郭良 译
依然梦见,依然思恋,
在阴雨连绵的清晨,你的脸蛋变成
无名女生的脸蛋,莫非一种惩罚,
既然有时,你屈尊微笑,
既然微笑的嘴角已挂有宽恕。
在姐妹们的围攻中,你是一件
使她们感到欣慰的奖赏,她们的指控如荆棘
将你团团困住,
安娜,你犯了什么弥天算夜错,制造了什么伤痕?
雨季滂沱而至,
半年的光阴已退去。光阴的背脊仍在疼痛。
小雨也怠倦不堪。
二十年
另一场战役已结束,贝壳在哪儿?
在我们那黄铜色的时令摹拟的秋日里,
你的头发却喷出火焰,
你的瞩目出没于无数的图片,
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统统都在寻觅大同天下
与大自然共谋复仇大计
统统都在悄然昭示存在的真实,
在每一线条背后,你的笑声
凝固成无生息的图片。
穿过你的秀发我走进俄罗斯的麦田,
你的双臂垂落,像成熟的梨子,
你诚然是另一片地皮,
你是麦田和水坝的安娜,
你是瓢泼冬雨的安娜,
是充满雾蔼和无情列车的安娜,
是战役后方沸腾车站的安娜,
从沼泽边缘,
泥泞不平的浅滩上,消逝,
你是清新却溘然变得苦涩的诗歌的安娜,
是如今乳房丰美的安娜,
是行踪未卜的大红鹤的安娜,
是残留在针箍上苦盐味的安娜,
是淋浴者微笑中的安娜,
是黑屋子里的安娜,在发臭的贝壳中
托起我的手,让我们向她的乳房赌咒,
她的眼睛清澈无比。
你是全部的安娜,承受着全部的作别,
你的胴体有个厌世的驿站,
克雷斯蒂,卡列妮娜,大鼻子,郁悒不乐,
于是从某部小说的书页中我找到了生活
比你真切,已当选为
他命中注定的女主人公,你知道,你知道。
07
惩罚
(爱尔兰)西默斯·希尼
吴德安 译
我能觉得到绳索
在她的脖子上
牵引着,风掠过
她那袒露的前胸。
风使她的乳头绽开成
琥珀珠花,
我可以瞥见沼泽中
她被淹去世的尸体,
尸体上压重的石头
和那些漂浮着的柳条、树枝。
在石头和树枝下
她曾经是一棵被剥了皮的小树
现在被挖出来
橡木似的骨头,小木盒似的胸。
她被剃了的头
像收割后的黑谷地,
眼睛上蒙着的布是一条脏污的绷带,
脖子上的绳索,一个戒指
蕴藏着
爱情的影象。
一个小淫妇,
在人们惩罚你之前
你有淡黄色的头发
营养不良,你曾
那么俏丽的面庞现在却黑如焦油,
我可怜的替罪羔羊,
我险些爱上了你
但是我知道,那时我也只能站在
惩罚你的人群中沉默如石。
我是艺术的偷窥者
正看着你暴露的大脑
和它玄色的沟回
窥视你网状肌肉
和你所有标着数字的骨头:
我已经这样哑然地察看犹豫过
当你叛逆的姐妹们
被头涂柏油,
在栅栏边示众哭泣,
我会默默赞许
这种文明的暴行,
同时也领悟这种仪式性的、
族群的、情欲的报复。
08
班纳克尔
(美国)丽塔·达夫
张子清 译
他做什么,除了躺在
梨树底下,裹在
大氅里,沉思
天体?可尊敬的人,
巴尔的摩的好心人
低声议论着,感到震荡,赛过
恐怖。听说
他喝了浓郁的酒。
为什么他通宵守在
屋外的星空底下?
为什么他还没结婚?
但谁会嫁给他!
埃塞俄比亚人或
英国人不会嫁他,幸运者
或狂热者也不会嫁他,一个非凡的家伙
哼唱着,想象着给杰弗逊总统
写另一封激情亲切洋溢的信——他还想象着
总统谦逊而辞章富丽的回函。
那些到过费城的人
想说他的块头和形象
很像图书馆前面的
本杰明·富兰克林塑像。
娶妻子?不,感激你。
黎明时他挤
牛奶,然后进屋
把它放在锅里加热时
睡着了。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他像孩子般睡熟如泥。邻居们
带来热面包和被子
把他唤醒。
夜晚他拿一支枪
走出屋外——一个白人操纵的
人影蹑手蹑脚走在美利坚合众国
黑洞洞的胸脯上——对星空
射击,一颗星适值
熄灭了。是他射去世的?
我肯定是你,我亲爱的师长西席!
他平视充满春景象息的
野外,他可以瞥见
露出政府圆屋顶的城市
从沼泽地站起,在盘旋的
灯火里伸展硕大无朋的身躯……
09
偶遇
(美国)玛丽·豪
杜红 Aaron Crippen 译
起初,些许小伤口,然后大的,
最大的,烧伤。当上帝想爱你的时候
他就这么做了。
她没有料到遇见他
在只有她走的楼梯上,由于她
害怕电梯,那紧锁的小屋。
她没有料到他有如此神色,如此
耐心,先是一些小的,
然后大的。统统
取决于韶光,他说,我有天下上
所有的韶光。她没有想到它如此
漫长,这破碎。
做之前他做了三次。爱?
她有不同的想象,是什么
回归于她,
结束了等待。于是她停滞,当
大伤口来临。只有它,
燃烧,那便是上帝
无处不在。有人已经对她
说过这些,不过不是用他的声音。现在
他进入了她——
些许更大的,然后燃烧——消逝,
再来。这便是永恒,当
什么都不发生,除了
正在发生的。她不记得了。
燃烧过后,乃至光都静止不动。
她没想到上帝会这样
详细,这样风雅——在她肘枢纽关头里,她臂
下,她的颈后
和她的膝盖。
真的,她先是挣扎,直到
破碎。然后上帝和她在一起,而她
和他在一起。
10
托尔斯泰花园的苹果
(西班牙)尤兰达·卡斯塔纽
西川 译
我
曾驱车驰行于波斯尼亚的奈瑞特瓦河岸,
曾在丹麦哥本哈根大街的车流人流之中骑车狂奔。
我曾用自己的胳膊亲自探索过波斯尼亚萨拉热窝的弹洞,
曾坐在司机的位置上穿过斯洛文尼亚的边界,
曾乘双翼飞机飞掠过加利西亚的贝坦索斯河口。
我曾登上停泊在爱尔兰海岸边的渡船出发,
终极在尼加拉瓜湖中的奥梅泰普岛登岸。
我将永久不会忘却匈牙利布达佩斯的那家商店,
也不会忘却希腊泰萨里亚省的棉田,
也不会忘却我17岁时在法国尼斯的一家旅社里度过的一夜。
我的影象在拉脱维亚的朱马拉海岸濡湿了它的双脚,
在纽约曼哈顿第六大道忽有归家之感。
我
曾差点去世在智利利马的一辆出租车里,
曾穿越立陶宛帕克罗吉斯野外的通亮的橙黄,
也曾如写出《飘》的玛格丽特•米切尔穿过亚特兰大那条夺走她生命的街道。
我的脚步曾经踏在希腊克里特岛埃拉弗尼希粉赤色的沙子上;
这脚步也曾踏过纽约布鲁克林的一角、布拉格的查理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拉瓦吉街。
我曾横越沙漠去摩洛哥的埃骚威拉,
曾高挂在尼加拉瓜莽巴丘火山的天空索道上滑行。
我不会忘却我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街边睡过的一夜,
也不会忘却黑山的奥斯特劳格修道院,也不会忘却希腊迈泰奥拉的石头。
我曾在比利时根特一个广场的中央大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曾满怀希望地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
经由奥什威辛那个下午我永久不再是同一个我。
我
曾开车向东一贯到黑山的波多戈里察附近,
曾乘雪上摩托车穿行于冰岛的瓦特纳约寇冰川。
我从未曾像在巴黎圣丹尼斯大道上那般孤独。
我将永久不会再品尝到希腊科林托葡萄的滋味。
我,有一天摘下了
托尔斯泰花园的苹果。
我想回家:
我最爱的
加利西亚的阿柯茹尼亚的
避难所,
恰在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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