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以前孔子说过:“诗言志。”意思是诗歌可以表达情志,该当能够抒怀。但这种“志”并非完备指感情,也指志向、志气。诗歌可以直抒胸臆,可以委婉地表达,可以抒怀言志。彷佛没有什么值得迷惑的,人们也彷佛可以从诗歌中读出一些情绪。但人们正好忽略了诗歌本身的表达意义,也忽略了自己的认知局限,乃至不知道读诗之后的认知事理是什么,也就造成了一定的误解。
最初的诗歌产生在民间,产生在生产劳动的现场,只是人们随意呼喊的几句,就可以成为最原初的诗歌。后来才有了民间的歌谣小调,可以说诗与歌同源。而一旦产生了诗歌之后,就固定了某些格式,尤其是诗歌经由文人们创作之后,成了一种专用的文体,格式更为固定。民间诗歌比较自由,并不一定按照四言、五言或七言的形式来写,而是有二言诗,有三言诗,乃至有很多是非句。诗歌的格式根据内容变革,根据情绪变革,只要能达到淋漓尽致地抒怀,就可以变革格式,让格式为内容做事。而诗歌成为一种专门的文体之后,有了专业的墨客写作,就弄了很多规矩,不仅要合辙押韵,而且还有了“四声八病”之说,有了平仄韵律,有了律诗,乃至杜甫写出了长篇排律。有了这些规矩和格式,就会把墨客想要表达的内容牢牢约束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能随意抒发,而是内容服从格式的须要,服从音律的须要,终极弄得措辞不是那么流畅,乃至显得有些造作。由于服从格式和音律须要之后,墨客想要抒发情绪,必须要找到得当的措辞来表达。而他们找到了得当的措辞,却只是他们自己认为的得当措辞,乃至只是为了适宜格式和音律的须要而不得不选择的措辞。当读者读到这种措辞之后,就会产生一种隔膜,并不一定完备理解墨客想要表达的内容,乃至由于格式和音律的限定,妨碍了诗人情感的表达。
当读者沉浸在整洁格式、和谐音律的境界之中,就会陶醉于这种歌谣般的美感之中,而忘却了墨客想要表达的内容和情绪。除非常常读诗的读者受过诗歌根本知识的演习,能够摆脱诗歌格式和音律的束缚,看到墨客想要表达的内容与情绪。但这样的读者并不多,只能是文人士大夫们。他们有一定的读书履历,还有一定的写作履历,知道诗歌是一种什么样的文体,也知道在这种文体须要什么内容,抒发什么情绪。可是,他们读诗多了往后,还是会产生审美疲倦,乃至会由于诗歌格式和音律的束缚而觉得不自由,不如读散文来得流畅,更不如读小说来得有趣。墨客写诗费尽了心力,乃至“吟得一个字,捻断数根须。”只是自己用力很猛,用功甚勤,思考过重,写出来的诗歌却不一定被读者认可,乃至产生很严重的误解。可以说,墨客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诗歌格式和音律的影响,只能把内容和情绪寄托在格式和音律里面,却不能超越格式和音律,写出自由的诗行。
古诗不如当代诗自由,当代诗可以打破格式和音律的限定,直接抒怀,而不像古诗那样,即便直接抒怀,也仍旧要受制于格式和音律的影响。除此之外,古代墨客写诗的时候有自己的认知局限,认为看到的景物、体会到的感情,通过诗行表现出来,就可以恰当地表达内容,抒发情绪,尤其是通过一定的做诗技巧表现出来,就可以被读者接管。当然,这只是一种自恋的想法,他们写诗受制于自身的认知限度,有一定的作诗水平,而诗歌本身格式和音律又对内容和情绪的表达起到了一定的限定造用。每每他们认为写出来的诗歌恰当表达了感情,却并没有让读者完备领会。于是,墨客们写的比较虚无缥缈,乃至用象征的手腕来写,寓情于景,情景交融,不直接表露情绪,让读者自己去体会。读者看到什么便是什么,理解了什么便是什么,而墨客不能写诗的时候,做呈现实性的指代。
古诗就像一壁镜子,可以映照读者的心态。写古诗写得好的墨客随意马虎写虚而不随意马虎写实,喜好用虚无缥缈的境界来衬托情绪,让读者在吟咏之间细细体会。而读者并不一定完备领会墨客的意思,乃至不知道墨客是谁,不知道墨客的创作意图,只是读到了古诗,就以为写得好,彷佛有同感,即便只是误解误读,也以为诗句写得好。墨客当然知道这种误解误读,但他们旁边不了读者,只能把诗歌写得朗朗上口,有内容,有情绪,有深度,让读者从各个角度去思考。高兴的读者读到了高兴,悲哀的读者读到了悲哀,愤怒的读者读到了愤怒,寂寞的读者读到了寂寞。换句话说,并不是古诗抒发了真情,而是一个引子,一种固定格式和音律的模式,引出了人们心灵内部的情绪。古诗就像一壁镜子,映照出人们内心的天下。人们读古诗,实在读到了自己想要读到的内容,感想熏染了想要感想熏染到的情绪。
说是读古诗,其实在读自己。而古诗是否真的能抒发真情,还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