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岭郁岧峣,龙宫锁寂寥。
楼不雅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
桂子月中落,天喷鼻香云外飘。
扪萝登塔远,刳木取泉遥。
霜薄花更发,冰轻叶未凋。
夙龄尚遐异,搜对涤烦嚣。
待入晒台路,看余度石桥。
——宋之问《灵隐寺》
这首五言长律除末了两句外,别的十二句全都两两对仗,全诗形式华美,腔调谐和。不过关于诗的作者历来有些争议,《古今文选》把这首咏《灵隐寺》的诗列为骆宾王的作品,《全唐诗》则把此诗列为宋之问的作品。
为什么一首诗会涌现两个作者呢?这个中还有一个动人的故事。
宋之问原在长安任职,后因罪被贬。
他在赴江南杭州游览时,爱上西湖美景,遂在灵隐寺中借宿,以便尽情抚玩。在灵隐寺隔溪对面有一座飞来峰,别号灵鹫峰,高二百余米,传说是从印度的佛教圣地灵鹫山飞来的,听说唐代时登临其上,可以遥遥看见钱塘江的潮水。
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宋之问在寺中闲走,吟出两句诗:“鹫岭郁岧峣,龙宫锁寂寥。”他想再吟一联佳句,谁知枯肠搜尽也再想不出来,他只好嘴里一直地念着,在大殿前踱来踱去。
大殿上有一老僧在打坐,见他苦吟不已,便问道:“郎君夜深不眠,为何在此苦吟诗?”宋之问说:“我在此游览,想为灵隐寺的胜景赋诗一首,可只吟出头两句,文思枯竭。”
老僧说:“请吟出上联。”宋之问于是吟出头两句诗,老僧听完答道:“为什么不续上‘楼不雅观沧海日,门听浙江潮。’”宋之问为这两句诗的刚健秀美而大为吃惊。老僧又续十句诗,完成此诗。
第二天早上,宋之问又去拜访,却没有再见到那位老僧。寺中知情的僧人说:“这是骆宾王。”
另有一种说法,这首诗中只有“楼不雅观沧海日,门听浙江潮”一联为骆宾王所作,后面十句皆为宋之问自己续作。但纵不雅观全诗,骆宾王这一联最为精彩,被广为流传,可见骆、宋二人诗才的高下。
这个故事,真假已不可辨,但留下两位墨客吟咏的绝唱也是一件文坛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