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已深。
寒意附着在四肢上,似要凝成冰,向体内垂下。
望着院子里的老屋,溘然就想到了煤炉。
它以前是被父亲放在小屋里的,可随着屋里不舍得扔的杂物越堆越多,尤其是装上天然气后,它也就逐渐消逝在我们的生活中。

儿时,每年冬天,父亲都会买回来一堆煤球,稳稳当当地堆在墙角。
那是我们家冬天全部温暖的储量。
至今,那个墙角还泛着黑斑,可能是煤球把颜色映入了岁月的深处吧。

每天早上,都要尽早在铁皮炉子里生动怒来,这样,挂着冰棱的日子才不会被冻僵,劳碌的一天也才能井井有条地展开。

在老家方言里,这叫“引炉子”。

散文|还记得冬日里的煤炉吗我们这儿叫引炉子

引炉子前,先要把炉子里昨天留下的残灰倒干净,如果有还未完备燃尽的煤块,便取出来放在一边,等待再烧一次。
然后要找一些引火的材料。

父亲捡到过一个废弃的轮胎,挂在墙上,每次他都从上面剪下一个小条。
这个鄙吝械一点就着,火的韧性也很好,“禁得起烧”,不过它会冒出刺鼻的黑烟,像是一条恶龙从炉子上钻了出来,面孔狰狞,张牙舞爪。
母亲就急忙把我拉到上风口,“那烟里有毒,不要走进去”。

在炉子里铺上一些废纸后,把点燃的轮胎条放上去,火便噼里啪啦地烧起来了。

看看火候,可以逐步放一些碎木块、细木条。
待到火彻底烧起来,再把大块的木材放进去。
如果说轮胎条是个将军,卖力带兵上阵冲锋,那么木材便是战士,卖力厮杀,决定了火的质量和持久力,以是它们都是由父亲亲自动手,在前一天劈开的,存在袋子里等待取用。

如果木材放的位置不好,很随意马虎就把火挡住。
这时候就要用火钳进行微调,并对着下面的透风孔,使劲地扇风。

等木材也烧起来后,母亲便会夹起一两块玄色的蜂窝煤放上去。
然后让我来扇风,等到从煤孔中可以看到紫赤色的火焰闪烁地跳动时,炉子就引好了。

那时候,我由于贪玩常常拿一些塑料袋放在火上烧,被母亲创造后就会用戒尺打我的手。
后来才知道塑料袋烧化之后会堵住煤孔,或者融成玄色的黏液粘在炉子上,很难清理。

以前,只知道随着父母说“引炉子”,但如今才逐渐品味出“引”字的妙趣。

炉子不是直接点燃的,把一团火扔进去,煤球一压就会熄灭,须要接引火苗,勾引火势,才能让黝黑的煤球燃烧成通红的样子容貌。
每次炉子熄灭后,木材或许还会剩下,但煤球已经全部变成了白色,轻轻一戳就变成灰,洒落一地。

母亲应该是深谙引之道的。

对付生活,她从不见告我该当怎么做,只是见告我她希望我成为若何的人,能够拥有若何的生活。
把火种埋在我的心灵深处,然后等待着我学会燃烧,去产生温度与光明。

只在我走上歧路时,比如沉迷游戏——这就像塑料袋一样,融化后堵住我的透风眼,还让纯粹的心灵多了粘稠的繁芜,母亲会把游戏机收走,然后抄起扫帚追着我打。
那是她难得的发怒的时候。

那时候,百口就靠这么一个铁皮炉子,做饭、烧水、取暖和。

如今炉子早就已经被淘汰掉了,不环保、不节能让它与这个时期扞格难入。
有时候我走在冬日清晨的街头,瞥见包子铺、馄饨铺等店面里冒出的云雾般的热气,不由地就想起多年前,同样的一条街道上,各个店铺门前都摆着一个铁皮炉子,里面长长地拉出一道道青烟,在路上相互追逐,然后逸散的情景。

不知不觉,炉子已经成了上个世纪的烙印和证据。
而那段被炉子焐热的岁月,却始终在我的影象深处,在每个冬天把我引着,闪烁出温暖的火光,环抱、舔舐着我的骨头,持久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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