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 乐记》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
意思是说,在中国古代,诗、歌、乐、舞实在是一体的。中国的古诗词,基本上都是可以和乐演唱的。
如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从民间搜集到的现存305篇诗歌,实在便是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歌曲。人们把民歌称为“风”,把采集民歌称为“采风”。
此后,从《楚辞》到汉魏乐府民歌、唐诗、宋词、元曲,各个朝代也都设有专门的乐府机构。尤其是宋代的词,因其是非句的上风,与音乐结合更为自由,更是直接被叫作“曲子词”。
遗憾的是,随着时期的流转,大量的曲调都已失落传,我们也只能在古诗词的字句间久久徜徉,以想象体味那种词章与曲调相得益彰的情韵。
20世纪往后,中国古典诗词与音乐有了新的结合。古典诗词的蕴藉隽永,被以当代盛行音乐的办法演绎出来,不仅填补了许多盛行歌曲词句大略露骨的毛病,也仿佛将人们带入了那样一个“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迢远时期。
01邓丽君——但愿人长久1983年,邓丽君推出了她的全新古典专辑——《淡淡幽情》。
这张专辑最大的特色,正如它的名称一样平常,有说不尽的蕴藉隽永的幽情雅韵。它的所有歌词,均是来自唐、宋、元等历代诗坛、词坛大家的词作。
邓丽君以她柔美的声线,婉转的风采,将词作中的忧伤、愁思完美演绎,让人过耳不忘,听众更送名“梦幻专辑”。
《但愿人长久》里,她是那个将无限情怀寄托天地的墨客,皓月当空,她一人把盏,轻吟浅唱中,将人间悲欢一并道尽。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上苍。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轼《水调歌头》
《多少很多多少愁》中,她又化身成那位怯懦孱弱却又深情忧郁的南唐后主李煜,将国破家亡的满腹愁情,托给那无根的昨夜东风。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顾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多少很多多少愁?宛如彷佛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虞美人》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窗外月华霜重,听彻梅花弄”、“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这是中国人特有的一种抒发绸缪缠绵、离情别绪的办法,而邓丽君则用她悠悠的吟唱,带着我们穿越了韶光无尽的沧桑。
02杨洪基——滚滚长江东逝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东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明 杨慎《临江仙》
公元1524年,一个名叫杨慎的人,被发配到云南充军。他戴着重重的枷锁,困难行走。在路子湖北江陵时,忽瞥见一个渔夫和一个柴夫在江边煮鱼饮酒,谈笑风生间,竟似有无限洒脱快意。感慨万分之际,他写下了这首《临江仙》。
后来毛宗岗父子评刻《三国演义》时将其放在卷首。并在1994年播出的电视剧《三国演义》中,成为了主题曲。这首词经著名歌唱家杨洪基那憨实的嗓音唱出,更让人觉出荡气回肠,万千感慨萦于心头。
03蔡琴——常记溪亭日暮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李清照《如梦令》
这首《如梦令》大约写于李清照年少时,一次难忘的溪亭畅游。夕阳西下,彩霞漫天之际,一群带着醉意的小姑娘划着小船在碧绿的荷叶间穿梭繁盛热闹繁荣。荷花的亭亭玉立、发达艳丽,大概正是李清照高枕而卧的少女时期最好的写照。
那时的她,有着花一样的年华,花一样的梦。
蔡琴的歌声低回委婉、醇厚缠绵。在她的演绎下,这首《如梦令 》少了许多少女的情怀,却多了几许沧桑。她演绎的不是少女的李清照,而是中年遍历世事沧桑后那个伟大的词人、那个柔弱的女子“千山过尽”的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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