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就在天中文坛颇有名气的小说作者木的暖(本名何玲),两年前,又用一年韶光写了二百多首新诗,并从中挑选122首以个中一首诗的题目为书名结集出版。
这是一本分歧凡响的诗集。墨客对写新诗有着自己的思维和认知办法,写得很奇葩。我是第一次读到这样的诗,不免感慨:诗竟也可以这样写。
这些诗,意象奇特,形式诡谲,意境深邃,抒怀“无情”,用语大胆。墨客用密集的具象,将思、哲、情、趣注入个中,让读者去仔细品味、感悟,再把这些从具象中深挖、抽象出来,与墨客达成共识。如《乡音》一诗,共12句,就用了“镜子、太阳、拐角、汽笛、街道、脚印、钢筋、霓虹、蓝天、青草”等10个具象。具象的选取多有荒诞,超出常理,如《忧伤》里的“岩石、锐器、粒子”,《春雪》里的“鼻孔、骨折”等等;排列组合、词语搭配常寻衅逻辑,烟雾弥漫,如:“站在清晨的伤口,从年少的玄色滑过”(《忧伤》),“野外还在原地骨折”(《春雪》),“原野站立起来”(《仲春》),“脚印在钢筋上熬着”(《乡音》),“阳光终于和伤口和解”(《投入》),“镜子正演算过去式”(《乡愁》),“倒塌的油瓶从碎片中站起来”(《乡愁》),“握住你的呼吸”(《你》),“带补丁的午后”、“空气里漂浮着鱼的尾巴”(《街》),“虑去光阴的负面”(《阴郁中的侧光》)等。阐述及表现形式时显另类,具象和抽象跳跃性都很强,这些在读者视觉中横冲直撞,如:《一幅肖像》。读者如走进迷宫。作者似故意设置重重障碍,处处磨练着读者的胆识和耐心。密集的意象彷佛凌乱无章,相互之间缺少逻辑关系,诗意不连贯;实则是留白,是诗思诗哲诗情诗趣的联动。
留白能“启动一场想象”。有的诗确实难懂,实则是墨客给读者留的想象和遐想的空间,比如《中秋节》,读者须设身处地地利用自己的阅历、感悟,去探求墨客未说出的思、哲、情、趣,与墨客共鸣。读诗要长于遐想和想象,长期坚持,于不知不觉中就提高了自己的阅读感悟和创造能力,能让人由迷惑而寻思。墨客不是诗歌教父,墨客只管供应文本,无需解惑。比如,《韶光的角度——致李清照》里“垂柳抽出酒的度数”,“荷叶连着书韵的衣裳”。理解这两句就必要捉住诗句中的“垂柳、荷叶、酒、书”展开遐想。李清照是读书人,饮酒,乘舟游水,岸边有垂柳,水中有荷花。诗的思、哲、情、趣等是墨客和读者互动的结晶,诗之美是墨客和读者共同创造的。《三国演义》中写关羽与对手征战,每每只一刀就结束了。写他斩华雄便是煮热一壶酒的功夫,究竟如何厮杀的,留待读者去想象。
留白之外,有时也有“特写”,如影视镜头,把意象或其断面甚或某个点放大、突出,形成清晰而强烈的视觉冲击,取得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某种艺术效果。如“白雪在绝壁上爬行跌落”(《九寨沟》),“奇峰滴着墨迹”、“湖水摇荡在天梯上”(《写给嵖岈山》),“灯影在脚下延伸,踩着一截截的亮”(《冬晨的路灯》),“喧华拉开很长的线,灰蒙的调子穿透墙面,从错落的雾气中下坠”(《雾和雨》),等等。
意境深邃,又因深邃而难懂。这首诗主旨是啥?墨客想表达什么?不少读者会生发这样的疑问。诗集中的好多诗因具象荒诞,初读确实艰涩难懂,乃至不知所云,不知所终,有时切实其实不可思议。这实在是诗太蕴藉。诗贵蕴藉。木的暖的诗则更蕴藉。
文以载道。过去常常这样强调。但诗文中尤其诗中的主旨每每没有、有时也不可能明如灯火,多是不显山不露水秘而不宣的。
诗无达诂。道可道非常道。有些诗中的道(主旨)是不可道(说出)或无法道的,只可融会不可言传,只能靠读者去逐步领悟,读着以为好就行,比如看魔术,叫好时,绝大多数不雅观众并不知道个中的奥妙在哪里。再者,有些诗的主旨乃至墨客也说不出或说不准或说出来大家并不认可,读者也是“见仁见智兴多般”。“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此之谓也。文学作品的主旨具有客不雅观社会性。文学作品一经面世,其主旨就不单属于作者个人了。过去有“《红楼梦》是一部形象的封建社会没落史”的说法。曹雪芹写《红楼梦》时真是这样先行主题的吗?不得而知。实在,人们阅读诗文不仅仅是一种美的享受,也是一种创造。道不可道、道难道,客不雅观上也是让读者受到一次困难阅读的洗礼,在反复吟咏咀嚼品味的过程中探幽发微,产生诗之美的得到感。读诗便是一种悟道的过程。实在,瞟一眼就见底的诗不一定是蕴含真“道”的好诗。
作者写这种“奇葩”的诗,是在与那种直白浅陋、一览无余的温吞水式的诗进行一场PK,须要读者的理解、支持,乃至是宽容。
“不可道”的诗对作者有一个好处:无法模拟、割裂、套作,不可复制,不会被剽窃,有自我保护功能。曾在网络上看过一段逸事:一位墨客和一位小说家互换各自参加的研讨会的感触时,小说家说,我们都不敢讲下一篇小说写啥故事,用什么表现手腕。说出来怕被与会者同行偷走连夜写出来抢先揭橥。墨客说,我们不怕!我们便是说出来写什么乃至题目是啥,别人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写,有什么妙语。佳句是“性僻”“耽”出来的,谁也无法打劫的。诗是最神秘灵性的,如银行卡。墨客心中自有密码,以是造就了分歧凡响的诗篇。写诗、读诗都能增长灵性。
抒怀独特。有个短语叫“诗情画意”,诗离不开情。木的暖的诗不为抒怀而抒怀。有时看似冷漠无情,而无情的背后正藏着浓郁的情,“道是无晴却有晴”,等待读者去领情——“领悟”之“领”——去钟情。多数诗没有单独抒怀的句子,而是情景一体,“统统景语皆情语”。有的诗,具象中时有“情思的闪动”,如:《洪荒上的钟》。
墨客遣词造句、判断、夸年夜、拟人等,用语非常大胆,时有不可思议之句。如,“风刮走耳朵”,“耳朵里冒出绿色的油,草垛彷佛是久远的依赖,却握不住一根稻草”,“经历的车辙已经变瘦”,“把湿润弄皱成情节”,“四季在风里青涩”,“方形的小草”,“热烈的薄弱”,“失落重的迷离”,“锃亮的韶光”,“黑夜在静中亮着”,“停顿在伤口处薄暮”等。
读这样的诗必要整体把握,要捉住“诗眼”或几个关键词(比如《仲春》里的“萌动”“孕育”“东风”“疼痛”)来理解,切不可随意解构,把一首完全的诗弄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也不可像有的中学语文老师那样,条分缕析,字字落实,把一篇本来很美的诗文讲得如味同嚼蜡的八股文,把学生听得昏昏欲睡。诗要多诵读、细品味,接管美的熏染,才能腹有诗情气自华。
读这样的诗,文本不能盯得太近,像考据学家那样。字句盯得太去世倒看不出什么,乃至不知墨客所云者何。要拉开一定的间隔——生活的、认知的,历史的、现实的——来读。所谓间隔产生美,“草色遥看近却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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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施永杰,网昵称杏坛师仁 ,笔名师仁。河南正阳县高等中学西席,特级西席,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小小说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大不雅观杂志社签约作家。1982年3月在《奔流》揭橥处女作短篇小说《清晨,当我醒来的时候》。大学毕业从教后辍笔。2009年重拾文学梦,学写格律诗词,规复小说创作。曾在《诗词》《中国老年》《大河报》《大不雅观》《奔流》《新课程报》《老人春秋》《驻马店日报》等报刊揭橥作品,出版小说集《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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